這應該是馬努·吉諾比利的絕唱相比去年,它並不殘忍

橙子又去了聖安東尼奧。

雖然一整個賽季她都不願觸碰馬努·吉諾比利最後一季的話題,雖然她“永遠都做不好看他退役的準備”,但她心裡什麼都明白。

我們誰不明白?

前天西部決賽第三場,馬努拿到21分,像職業生涯彙報演出一樣展現了自己的滿身本領,無與倫比。

今天西部決賽第四場,波波維奇派他首發,並讓他打了最後一節的大部分時間。最後,當他被換下,AT&T中心滿場呼喊,為他送別。

我們心知肚明。

所以橙子一個多月裡第二次從加拿大飛往聖安東尼奧,去看可能是馬努職業生涯謝幕的比賽。她在朋友圈裡寫:“陪他到場上最後一秒。”

開場介紹馬努首發,她就直接淚奔。到第四節整個球館在高呼“Manu”、“Ole Manu”、“Let's go, Manu”的時候,她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喊了出來,只知道一邊哽咽,一邊跟著大夥兒努力張嘴。

馬努還沒說,馬努還沒做最後的決定。賽後接受採訪,他說他還需要三四個星期的時間來考慮未來,這和去年結束時的蒂姆·鄧肯一樣。

可馬努祝福完對手,走向球員通道,他親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隨即指向天空。對,是個飛吻。如果這還不算告別的徵兆,我不知道什麼才算。

【上圖攝影/彎彎】 彎彎同樣是中國刺蜜,她從國內出發去聖安東尼奧看這場球,就坐在球員通道旁邊,這是她用手機拍下的照片。

勇士以129比115再度取勝,完成橫掃,連續第三年闖進NBA總決賽。

馬刺的2016-17賽季,就此終結。

細節很快會被淡忘。馬努不像兩天前那般神奇而高效,馬刺也沒有給對手製造出比兩天前更大的麻煩。當然,馬刺本場的先發陣容——馬努+帕蒂·米爾斯+丹尼·格林+喬納森·西蒙斯+拉馬庫斯·阿爾德里奇——其中有三個原本只是替補。

馬努不光首發,而且在場上打了32分鐘,12投6中,攻下15分,送出7次助攻,斷下3個球。

連續第三年,我要引用電影《花心情聖(Cocktail)》裡的臺詞:

但和去年不同,今年的結局不算殘忍。

雖然有傷病,雖然被橫掃,雖然有西部決賽的紛紛擾擾和烏煙瘴氣,但如果今天是馬努·吉諾比利職業生涯的終點,我想,沒什麼不可接受的。

無論是對馬努個人,還是對馬刺整體,都沒什麼不可接受的。

賽季開始時,面對鄧肯的離去和新成員的加入,如果提前獲知馬刺能打到西部決賽,最終只是輸給強大的金州勇士——且不管有沒有託尼·帕克和卡哇伊·萊納德——你有什麼不可接受?

何況,在季後賽撲面而來的苦難中,馬刺展現出強大的精神力量和團隊風骨,特別是在西部半決賽對火箭的第五場天王山之戰中,馬努的個人表現,馬刺的團隊表現,都讓這個賽季沒有遺憾,後來的結果,談何殘酷?

所以我想,馬努可以輕鬆地做決定。

你想結束,那就結束吧。

你想繼續,那就繼續吧。

這是你的人生,這是你的決定。

你既沒有什麼遺憾,又沒有什麼不甘,就像過去這一年,說起來,不過是你從時光老人那裡偷來的一年,你原本就是用它來享受籃球的。

你享受了。這一年,很美妙。

你也許會想讀到的舊文:

[聖城人物誌-3] 吉諾比利:偶爾傷己的利刃,最適合殺人

馬刺勇士G3:聖城有馬努·吉諾比利,聖城沒有白旗

馬刺火箭G5:什麼叫英雄,什麼叫偉大,什麼叫傳奇,什麼叫馬刺,以及,什麼叫馬努·吉諾比利

一本願意一讀再讀的好書,一塊用完還能再用的肥皂

為何他滿含熱淚,只因他愛得深沉。致馬努·吉諾比利的奧運之別。

我愛他們至死。而今天,就這一刻,我希望他們不回來。

我早就不喊什麼“One more year(再打一年)”。

別誤會,我不反對其他人喊。

我理解每一個欣賞和喜愛馬努·吉諾比利的人,理解年復一年希望他再打一年的心情。

只是我覺得夠了。

我問在騰訊工作的馬努球迷小霾:如果他就此決定不打,你會不甘心嗎?小霾說:“早就沒有不甘心了。每一場比賽都是多出來的禮物,哪還有不甘心啊。 ”

小霾還說,要是她今天在現場,說不定也想舉一個“It's OK. U can go.”的標語。那是史蒂夫·納什退役之前,球迷在現場打出的標語,感動了很多人。

It's OK. U can go. 可以了,你可以放心地走了。就是這樣的心情。

今天比賽中場休息的時候,我勸小霾說:“不要難過,這一天總會來的。”

我知道小霾2016年在拉斯維加斯機場親眼見到馬努本人的時候,幾乎什麼話都沒說,就一直在哭。馬努拍拍她,笑著說:“我們拍張照吧。”

今天,小霾回我:“沒事,該哭(就)哭,畢竟我是女孩子。”

嗯,那就哭吧。

那是在遙遠的1960年,《紐約客》記者約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去採訪波士頓紅襪隊巨星泰德·威廉姆斯(Ted Williams)的最後一個主場比賽。

說是採訪,其實厄普代克沒有弄到採訪證,只能買票入場,還是坐在高層看臺遠遠地看著比賽。

但高手終究是高手,厄普代克寫下力作,其中臨近尾聲的一段大致是這樣——

我不敢,也沒有能力把這樣一段體育寫作史上的經典,直接套用到今天的馬努·吉諾比利身上。

但在今天比賽快結束時,馬努被換下,全場高喊著他的名字,波波維奇站起來,詢問他要不要回去場上,吉諾比利搖頭,默默套上T恤。

籃球館和棒球場的環境不一樣,今天比賽的情境也和泰德·威廉姆斯的最後一個主場大不相同,另外,馬努的個性看起來比泰德·威廉姆斯要溫暖一些,沒那麼酷。

但那一刻,我立刻想到了約翰·厄普代克寫泰德·威廉姆斯的那一段,想到那句結語。

“上帝是不寫回信的。”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