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啦啦隊背後的辛酸:被洗腦,不公薪酬,厭食症

NBA 頭號球迷 籃球 密爾沃基雄鹿 NFL 虎撲籃球翻譯團 2018-12-24

作者:Abby Haglage 譯者:asdfqwertigy

審稿:那麼愛呢_ 編輯:已經離職的棒棒

NBA啦啦隊背後的辛酸:被洗腦,不公薪酬,厭食症

在勞倫-赫靈頓的NBA啦啦隊生涯中,最讓她恐懼的就是清潔間了。“我的教練會強迫我在比賽前靜|坐在那裡,去反思我在減肥上的不足之處。”勞倫曾在2013-14賽季中效力於雄鹿隊的啦啦隊,在接受雅虎生活欄訪談的時候,她回憶道。“當時的我就像是一個被懲罰的孩子一樣。”

當她的教練認為她有體重方面的“問題”時,勞倫回憶道,那位教練就會要求這位隊員穿上泳衣一樣的服裝,之後在全隊的面前做”微動檢驗”。”教練會貼近我,掐住我的臀部以及腰部,”勞倫回憶道,當時的她只有18歲。“之後她會評價道,‘明天掉2.26kg就行了。’”

雖然這次的採訪時勞倫第一次像外界公開她教練打得霸凌行為(雄鹿隊像雅虎生活欄表示他們會“嚴肅處理”這些指控,但是他們“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證實這些指控的證據”),但是這位來自伊利諾斯州的姑娘可怕事的人。在2015年的時候,她曾把雄鹿隊告上法庭,她控訴雄鹿隊除了支付日常化妝品外,每小時僅付給拉拉隊員3-4美金的薪酬。(此信息來自對她律師的採訪)

雄鹿隊在那年中掙了8700萬美金,他們“強烈否認”這些控訴,這起案件最終以庭外和解的方式被解決掉,雄鹿隊決定向40位啦啦隊成員補發25000美金作為薪酬補貼。勞倫當時曾公開地像媒體揭露她的經歷,她向媒體表示當時她需要用“不喝水以及絕食”的方式來達到要求的體重指標,而只有在這種過激的減肥方式後,她才能穿上發給她的啦啦隊服。當時的她還要在每週二晚做女服務員來掙錢養活自己。

她所經歷的一切與我們對NBA啦啦隊的印象完全不同。在NBA中,每支球隊都會擁有約20位魅力無限的美女,她們本身就是類似運動員的舞者,她們會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大搖大擺地走上球場,展開自己那英氣十足的,如百老匯歌劇一樣的隊列。她們閃耀的舞姿會被被人們上傳到照片牆上,她們帥氣的踢腿會被人上傳到臉書上。

她們不僅優雅迷人而且英氣十足,她們臉上也時刻掛著不變的微笑。但在這一切的背後,隱藏著與幾個月前NFL啦啦隊員控訴案一樣的黑幕。勞倫的回憶就是隱藏在這些光鮮表象背後的黑暗。紐約時報曾多次報道NFL啦啦隊員控訴案,在那個案件中,大量關於不公薪酬,歧視以及性騷擾的黑幕被揭露了出來。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整個案件會對NFL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但是整個案件無疑有著重要的意義,它象徵著一種文化上的轉變。雅虎生活欄記載了15名前NBA啦啦隊員的回憶,這些啦啦隊員都曾在1997到2018年的這個時間段內效力於NBA的某支球隊,她們的故事也將具有相同的意義。

根據這些人的故事,勞倫的遭遇絕不是一個特例,大量的年輕舞者被強迫減肥,她們的場均工資甚至都達不到一張球票的價格,她們就是這樣被這個市值數百億的聯盟壓榨剝削的。

而這僅僅是冰山的一角。

“美國國球”

如果要理解這些姑娘們的故事,那麼我們就必須瞭解啦啦舞隊身後的體壇巨獸們。NBA自1949年起便存在了,整個聯賽掌握著巨大的權利。組成聯賽的30支球隊共擁有450名球員,根據2018年的統計,NBA中所有的球隊都有超過10億元的市價,NBA可能是體壇中最龐大的商業帝國。

由於擁有像勒布朗-詹姆斯以及斯蒂芬-庫裡這樣的球星,加上聯盟中支持反對性別和種族歧視的態度,聯盟的球迷群就像滾雪球一樣不斷地增長。僅在2017年中,聯盟直播了1200多場比賽,這些比賽吸引到超過10億的電視觀眾,其中包括A級明星在內共有2100萬人去球館現場觀戰。NBA的球迷數量一定增長到了讓分析家認為會在未來超越NFL球迷數量的地步,它也很可能在未來成功地拿下由NFL掌控多年的‘美國國球’這一榮譽。

無論大多數人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現實是NBA的啦啦隊並沒有從聯盟的發展中獲利。

啦啦隊自70年代起便存在了,它讓NBA比賽得以從一場簡單的體育賽事轉變成‘showtime’。這是當初湖人老版傑裡-巴斯組件啦啦隊時所用到的詞。“我父親在執掌球隊的初期便知道,如果想要讓湖人隊更受球迷的歡迎,那麼球隊的體育元素必須與娛樂元素相等。”老巴斯的女兒珍妮在她2010年的書‘湖人小姐’中回憶道。”31年過去了,拉拉隊這個盛裝派對依舊沒有結束。”

如果你是一名NBA啦啦隊員的話,雖然你可能會隊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一切都是從啦啦隊招募隊員的那一刻開始的。

雖然每個人的經歷都不同,但每個人經歷的大致梗概是一樣的:球隊會用自己過去設計出的舞蹈動作來進行為期多天的選拔,其中包括面試以及體型測試。而這體型測試也將成為絕對是否錄用的關鍵元素。選拔時用的服裝也很固定:非常接近比基尼的舞蹈服。

我們可以根據10年前到今天為止的照片或錄像來了解啦啦隊篩選的過程。整個海選是如此的驚人,幾百名女孩和諧一致地完成部署的舞蹈動作,臺下的評委們則不斷地觀察,寫評估。

那些成功入選但卻沒有合適“外型”的人會立刻得到這方面的通知。

NBA啦啦隊背後的辛酸:被洗腦,不公薪酬,厭食症

麥迪森-穆雷曾於2012年到2015年期間為太陽隊效力。

“我被選中的那天晚上,管理層聯繫到我並對我的體重表示憂慮,”阿蘭娜-塞拉比亞回憶道,她曾於2011到2012年期間效力於馬刺隊(這也是馬刺隊由於’少年觀眾’因素而解散啦啦隊的一年)。“我們拿到了前一年隊員用過的隊服,我當時的身材要穿6號的衣服,然而之前穿隊服的姑娘身材僅在2到4號之間,而球隊的態度則是這就是你要穿的衣服了,想辦法吧-祝你好運。”

麥迪森-穆雷在2012-2015年中效力於太陽隊,她的故事也大同小異。“在我被選中後,他們就立刻通知我我需要減掉多達4.53kg的體重,”她回憶道。“我當時的態度可能太軟了,當時的挫折感到今日依舊折磨著我,自那之後我都一直有一種自卑感。”

麥迪森當時剛剛加入太陽隊啦啦隊,她剛從猶他飛到菲尼克斯,在這之前她是爵士隊的啦啦隊。在爵士隊的時候,她的體重問題不斷地騷擾著她,她希望能通過搬往太陽隊來改善自己的問題。然而,她去了後才發現NBA中所有的球隊都對啦啦隊員的體重有偏執的要求。

“成為啦啦隊員是我15年來一直擁有的夢想,我認為那是一項人人敬仰的職業,”麥迪森在回憶NBA跳舞生涯時說道。“我當時知道自己要付出很多辛苦,但這並不能使我退縮。話雖如此,我當時也想不到這份職業會打擊我的自信心到如此的地步。在NBA中當啦啦隊員實在是太難了。一旦你加入其中,你就想盡一切方法來保住自己的位置,而這無疑是要付出代價的……那是一段非常艱苦的歲月。”

“我當時確實患有厭食症”

當然,也不是所有接受身材審查的姑娘對這種啦啦隊初期的型檢感到恐怖。

“我們確實接受了體重檢測;我的教練會坐下來跟我討論一切——其中包括如何修飾頭髮,如何用化妝品,身材的需求,總之會從上到下地把你包裝一遍,”安娜-奧格布澤說道,她於2004到2008年效力於夏洛特黃蜂隊(前夏洛特山貓隊)。“常規情況就是你在海選時的體型就是你需要保持的體型。”

保拉-阿伯度的經歷讓安娜備受鼓舞,(保拉是傑裡-巴斯組建的首支湖人啦啦隊中的成員)但即使是她也要承認她被當時的要求給驚到了——這些要求甚至包括必要的就餐記錄。“我當時在想,‘天,我需要把我所有的飲食都記錄下來?’”她回憶道。“我當時想,我不想做這些記錄,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飲食非常混亂。”安娜說當時她的教練解釋說這僅僅是讓她注意到自己吃的食物是什麼,這樣她可以幫助自己提高食譜。“但我從來不認為我應該讓自己捱餓,”安娜說道。

許多姑娘認為這種級別的體型歧視一定程度上有舞蹈教練來決定——這也意味著許多隊員可以享受比較鬆的體重規範。

“我知道我有一些隊友會吃特殊餐來減肥,但這更多是自願的;我們的教練當時都很支持這種做法,”米希爾-卡普洛回憶道,她曾於2005到2011年期間效力於紐約尼克斯隊,她現在擁有一家跳舞中心,他們負責給尼克斯隊的啦啦隊輸送人才。一名來自活塞隊的現役啦啦隊員也同意她的說法:“我的教練也沒有像我們施加非常大的壓力,”她回憶道,在匿名的前提下她同意了我們的訪談。陳尼斯-約翰遜曾於2017-18賽季中效力於魔術隊,她也同意這種說法:“她們也說了,如果你的體重在一定範圍內滑動是完全沒問題的事。她們僅僅想讓你跳出最佳的舞姿。”

儘管如此,那些在重壓下被迫減肥的人可從未享受到這種待遇,以上的這些人的採訪可能只是少數人才能享受的待遇。大多數人還是要接受常規的體重測試以及體脂測試等。有9位姑娘在採訪中提到了“體重限令”或“體重警告”。在這些重壓下,許多人不得不採取極端手段來應對體重問題。

NBA啦啦隊背後的辛酸:被洗腦,不公薪酬,厭食症

西尼-索倫森曾在2009到2012年期間為猶他爵士隊效力。

“我們每個月都要測體重;這對我而言成了最嚴重的額問題,”西尼-索倫森,一位在2009-2012年期間效力於猶他爵士隊的啦啦隊員說道。“因此,在測試體重的那一週中,我們需要想出諸多能短時間內讓體重縮水的方法,其中包括在一週內不吃任何固體食物……有一年他們在感恩節的時候叫我們進行體重測試,許多當時變胖的姑娘被剝奪了跳舞的權利,”他回憶道,“總而言之,我絕對因此而患上了厭食症——這在去年的時候尤其嚴重。”(來自太陽隊的麥迪森也表示她患上了厭食症)。

“我的隊友們會在跳舞前服用瀉藥以此來協調我們的身體,使我們能在正常進食的同時保持要求的體型,”一位在2011-2012賽季效力於快船隊的啦啦隊員回憶道,她也在匿名的前提下才同意接收雅虎生活的採訪。“我以前也用過幾次這種方法,這基本上是一種常規的手段了,整件事就是一件悲劇,而這種事居然成為了常態。”

凱瑟琳-鄧曾在2013-2016年期間效力於獨行俠隊,她像我們講述了一件非常令人不安的事件。曾經有一名獨行俠的新秀在進入浴室的時候發現“有啦啦隊員昏倒在浴室內……而造成她昏倒的原因就是她在當天強行反胃吐了太多吃進去的食物。”

“為什麼這些跳舞的姑娘不能擁有像正常人一樣的身材呢?”

許多女士都認為NBA中對特定體型的偏執促使她們成為一名職業訓練師,營養師。她們以宣傳健康體型,打擊偏激體型審美的傳播為職業目標。“我們最大的目標就是激勵女人以自己的體型為榮,”香奈兒-楊說道,她曾在2010到2013年期間為猶他爵士隊啦啦隊效力,她還在之後的幾年中指導NBA國際啦啦隊(在歐洲常規賽中表演的啦啦隊)。“我不認為一名瘦弱,僅重40.5kg的女孩有任何的美感……正因如此,我無法理解NBA為什麼要求所有人(啦啦隊員)像這種體型指標看齊。”

麗薩-穆雷曾於2010到2014年期間效力於金州勇士隊(她後面協助制定加州舞者最低工資的法案),她認為這種體型上的要求無疑是落伍的,同時這也“令人沮喪”。“為什麼大學舞者在步入職業舞臺的時候要在穿著緊身衣的同時,還要像這種‘選美大賽’的風格看齊呢?”麗薩說道。“誰能說這些姑娘的身材不正常或不能跳舞呢?這些身材標準就是為了男性觀賞而設計的,它的存在起源於男人掌權的現狀。”

話雖如此,還是有不少舞者認為身材限制就是舞蹈世界的潛規則而已。“對我而言,這就是遊戲的規則之一,”基拉-道格拉斯說道,她曾於2011-2012年期間效力於老鷹隊。“你要明白,在球迷面前跳舞的時候全身只有兩處是被衣物遮擋的。同時,舞者也一定程度上代表著球隊的臉面。既然你代表著球隊這個品牌,那麼你自然應該以最好的姿態展現在觀眾面前。”

雅虎生活欄像14支球隊發出了訪談請求,其中有13支拒絕回答啦啦隊體型限制類的問題。

一位來自獨行俠隊的發言人決定回答這些問題(獨行俠隊在被曝光隊內有‘接近20年’的性騷擾歷史後,於9月份進行了一次隊內調查),他像雅虎生活表示在‘幾年前’球隊便已經消除了‘啦啦隊行業中在體重方面過時的體型選拔’。“我們過往與啦啦隊簽訂的合同中只有一項條款是和體重相關的。這條條款要求啦啦隊員的體重不能比標準體重超出多於2.265kg的斤數,”他在自己的聲明內說道。”這類體型要求在過去是一種常態,但是,現在的獨行俠隊已經拋棄了這種體型要求。”

他的聲明又接著解釋了球隊要如何以自己重建標準的舉動來成為全聯盟的“先例”。“這種政策與我們的核心價值觀不符。因此,我們已經把它從我們的合同中移除,”他在聲明內說道。“如果這就是過往的慣例的話,那麼我們現在做的改變無疑是為了一個更好的明天。我們現在的要求將把重點放在種族多樣性,舞蹈能力過關,舞者的跳舞能力以及表現力上。”

“收入低到只能抵車油費”

如果說NBA球隊球隊採用的這種體型歧視的方法很讓人擔憂的話,那麼舞者們無法獲得足夠薪酬的情況無疑更加令人反感。在所有的訪談中,有三名姑娘曾拿到50美金一場的薪酬,另一人則拿到了65美金的薪酬。還有其他三名姑娘曾在訓練中拿到每次25美金的薪酬,而還有一人回憶道她們全隊所有人都沒有從舞蹈訓練中獲得任何薪酬。為了進行比較,在2012-13賽季中(這也是這些接受訪談舞者最早參加的NBA賽季),NBA的平均票價是50美金;而在2018-19賽季中,場均票價則是78美金,NBA球館場均擁有18,966個坐席。

除了低薪酬外,有超過半數的舞者表示在她們的合同中讀到過以下的條例:“這是一份需要全日制工作付出的臨時工作。”雖然這種概念被平常化了,這項條款在理論上來說是非法的。根據美國政府的勞工法,工作者如果從事“全日制”工作的話,那麼他們就必須拿最低保障工資。“全日制”工作無疑包括啦啦隊員熱身活動,訓練以及慈善賽事中的演出。雅虎生活像14支球隊提出了薪金方面的問題,但是所有球隊都拒絕任何提供薪金方面的信息。話雖如此,許多發言人表明他們——用雄鹿隊發言人巴里-鮑姆的話來概括——“合情合法地對待自己手下的員工。”

“當他們說他們要以臨時工的標準付我們這些擁有全日制工作量的人工資的時候,他們是認真的,”黃蜂隊的安娜-奧格布澤說道,她需要在跳舞的同時上大學。史蒂芬妮-海辰曾於2010-2014年的期間中效力於邁阿密熱隊,她並不認為薪酬是一個問題。“在我們的合同中明確地寫著這是一份有著全日制工作量的零工。因為這是你兒時的夢想,你知道你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在媒體前展現自己……這當然就意味著你無法獲得足夠的薪酬,”她說道。“這份工作的意義更多在於可以助人獲得更多的機會——尤其是在邁阿密。”

NBA啦啦隊背後的辛酸:被洗腦,不公薪酬,厭食症

安娜-奧格布澤曾於2004到2008年期間為夏洛特黃蜂隊效力

在被訪談的15名女性中,其中一人是卡拉娜-道格拉斯(她現在成為了NFL球員哈里-道格拉斯的夫人),她認為目前的薪酬是足夠的應付生活開支的。接受採訪的人中有三人則認為目前的薪酬足以應付生活開支的這種說法就是個笑話。其中兩人認為目前的薪酬只能抵“車油費”。五人認為球隊把啦啦隊的工作看做是舞者的一種“愛好”-這可是一項數十年以來(有很多例子就是這樣的情況)啦啦隊都要訓練幾百次才能完整掌握的工作。在受訪的女性中,除了一人外,其他所有人都至少需要找兩份工作,大多數人都需要找三份工作來維持生活開支。

可能沒有比勞倫-赫靈頓更適合談論啦啦隊員薪金問題的人了,她是唯一因薪金問題起訴NBA後獲得補償的人。但即便是在這起案件中,補償的250000美金要平均分給40名啦啦隊員,這可能很難補足球隊欠她們的工資。

根據勞倫像雅虎生活透露的雄鹿隊合約,啦啦隊員們“必須遵守所有舞蹈教練提出的體型要求。”勞倫接下來解釋了這條合約的含義。短髮的隊員必須要去續發,她們要去“雄鹿啦啦隊所指定的特殊髮廊”。根據Mane society網站的報導,在那些指定的髮廊內,續發可能花費200-3000美金範圍內的價格的。

“與我一起騎車去訓練的姑娘中,有一人為了續發而花了大約600美金。當時她表示‘我幾乎沒有買日常生活用品的錢了,’”勞倫回憶道。“這些都是硬性要求,有時她的頭上可能會遺留一些多餘的續發,我們甚至無法開她的玩笑,她實在是無法在頭髮問題上支付更多的開銷了……考慮到我們需要在晒黑皮膚,頭髮護理以及手腳指甲護理上花費許多小時的時間……[我們的實際平均工資]算下來也就是每小時3-4美金的水平。”

雖然雄鹿隊目前是唯一因薪金問題而遭到控訴的球隊,但它們可絕不是唯一付給啦啦隊員低於最低工資保障薪酬的球隊。

“我們的工作量遠遠超過了我們被付的薪酬,”麥迪森-穆雷回憶她效力於太陽隊的時光時說道。“這可能是最令人感到難過的事,姑娘們只有在父母經濟上援助她們的情況下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我當時要解決自己的日常開銷就必須打三份工,所以我當時要在凌晨4點起床,幹活幹到晚上11:30後才能回家。”

陳尼斯-約翰遜在去年中效力於魔術隊,她回憶道當時她作為新人的薪酬只有每小時10美金,這個數字會在未來的每年中增長1美金。(作為對比,魔術隊在2018年中收入高達2億1100萬美金)。“如果你在期待‘閃耀的表像’後還期待自己能獲得公平的工資,那麼你可大錯特錯了,”陳尼斯說道。“能讓姑娘們繼續跳下去的原因僅是她們對這份工作的熱愛。她們無疑是無法獲得足夠的薪酬的。”

近來,越來越多像陳尼斯這樣的舞者會心甘情願地接受低工資,而這些由她們代表的NBA球隊每年都能在收入上拿下數百萬美金的增長額。一名目前效力於活塞隊的舞者在匿名的情況下向記者表示自己可以接受自己的薪酬——雖然她也像記者表示自己需要在啦啦隊的工作外幹其他工作來抵消自己的日常開銷。

“我想我們的收入是很不錯的——我們每小時能拿15美金,”一名舞者說道。“我想這就夠了,因為我們也不是為了掙錢才來幹這份工作的。我們是為了積累經驗才來做的,我們是為了曝光率,為了藉助這個工作的平臺來尋找其他的機會。”(活塞隊目前的市值超過11億美金,同時他們去年的收入高達2億2100萬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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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赫靈頓曾於2013年到2014年期間為密爾沃基雄鹿隊效力

除了舞者們提到的低薪問題外,還有三人提到了她們的合約強迫她們要免費為慈善活動演出。來自獨行俠隊的凱瑟琳-鄧就是其中擁有這樣經歷的一位。

面對這些指控,獨行俠隊像雅虎生活提供了一份否認啦啦隊員必須免費為慈善活動演出的聲明,其中提到了啦啦隊員們只是偶爾遇到免費演出的情況。“球隊現在會在所有的情況下付舞者們工資,”這份聲明說道。“在之前的合約中,舞者們可能沒有從自願工作或訓練中得到工資,但是我們現在會在所有必須參加的排練,準備,穿衣時間,比賽/非比賽場合(其中包括慈善活動),指定的訪談以及一些在達拉斯城外活動中付舞者們工資。同時,我們也將在比賽前像舞者們提供免費的食物。”

目前在被聯繫到的14支球隊中,無人能否認啦啦隊員提出的薪金問題;雖然有些球隊也在自己的聲明中表示這種工資機制是合法的。

聯盟管理層也拒絕針對這些薪金問題發表評論,他們僅讓代表NBA的發言人麥克-巴斯發表以下聲明:“球隊的啦啦隊員們是NBA大家庭中的一員。我們將與我們的球隊一起合作來打造適合所有員工的薪金體質以及工作環境,球隊的員工會得到安全,受尊重,受歡迎的工作環境。”

“你會被洗腦,認為你成功地達到了某種巔峰”

那麼,這些姑娘們在過去為什麼沒有做抗爭呢?實際情況遠比我們想的要複雜得多,造成這種情況的核心原因是一種我們叫做“職業隔離”的一種現象。根據亞斯敏-拜槮-卡斯諾寫的“女孩要付出的代價:青年女工要接受薪酬歧視”這本書提到了這種現象。我們能驚人地在NBA啦啦隊員的遭遇中找到這種現象的根據根據。她也像我們解釋了這種現象,在把啦啦隊員的工資與NBA男性球員的工資相比時,我們會發現NBA球員的工作是“男性職業”這種“男性支配的職業”,而啦啦隊員的工作則是一種”女性職業”。

“如果一項工作是女性支配的行業,那麼做這份工作的人只能獲得更低的薪酬。同一職業有了男性女性特質的分別就是造成現在薪金不公的主要原因之一。”亞斯敏-卡斯諾像雅虎生活欄說道。“談到女性低薪的原因,我們就必須談到長久以來人們一直認為是女性受害者們自作自受這個問題。”接著,她又說道,“之前的研究表明當女性與他人談判的時候,她們大多會失敗。這樣下去,類似的經歷會讓她們境況越來越糟:她們將被看做為無法在團隊中工作的自私鬼,她們只在乎自己。這種偏見通常會令女性工作者無法獲得更多的薪酬。”

許多舞者都談到了把啦啦隊這份工作看做是幾十年以來一直抱有的夢想,其中有很多人早在5歲的時候便已經開始練習自己的舞技。幾乎所有接受採訪的人都提到了她們拿下這份工作時要擊敗其他數百名舞者,她們很清楚有多少人盯著這份工作,也知道這點會成為在簽訂合約時制衡她們的因素。

不止一位接受採訪的舞者表示自己被欺騙了,她們認為她們舞蹈教練們在說服她們接受這些惡劣的問題,這些教練會用她們能入選啦啦隊就已經很幸運的說法來誘引她們上鉤。“一切都開始於我們小時候的夢想,我們希望能成為啦啦隊這類成功的女性。但是當你得到這份工作時,你會發現這個職業能輕鬆被取代。”凱瑟琳-鄧說道,她曾效力於獨行俠隊。“他們要求你免費出演,同時你只能從訓練中得到15美金的薪酬。他們會用這種說法來解釋一切,’如果你不按照我們說的做的話,那麼外面有幾百名姑娘能取代你……’這些姑娘之所以會繼續隱忍下去是因為她們想,‘如果我們不跳的話,那麼我們又能做什麼呢?’你會被洗腦,認為你成功地達到了某種巔峰。”

凱瑟琳並不是唯一被NBA球隊的這種策略操控的人。

“這基本就像是我們是他們的所有物,”西尼-索倫森說道,她曾是爵士隊的啦啦隊員。她聲稱自己是被球隊強行攆走的,而攆走她的原因則是她花了太多時間去面試其他的工作。“我當時需要像政府要失業金,這都是因為我無法完成本該完成的NBA賽季,而我需要錢來讓自己順利度過大學時期。我完全不會惋惜啦啦隊員這份工作。在做了這份工作後,我需要太多的調整了-我需要調整我的身體,我當時的境況怪極了。我當時的身份就是啦啦隊員,我感覺自己的心被踩碎了,被燒成了灰,我需要重建自己-這可能聽起來有點傻,但是啦啦隊員這份工作對我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幾乎所有舞者都會珍視她在啦啦隊交的朋友——無論她們對自己與球隊的合作是否感到滿意。“我想在依舊與很多隊友保持著聯繫……我甚至參加了其中一些人的婚禮,”阿蘭娜-塞拉比亞說道,她曾為馬刺隊效力。“這些永遠是我最珍視的回憶,”史蒂芬妮-海辰說道,她曾是邁阿密熱隊的啦啦隊員。“我的一名隊友是我的伴娘,”基拉-道格拉斯也同意這種說法,她曾效力於亞特蘭大老鷹隊。“我們之間有了姐妹之情,就像婦女聯誼會一樣。我們建立的友誼會被永遠地保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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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瑞娜-道格拉斯曾於2011到2012年期間為亞特蘭大老鷹隊效力。

麗薩-穆雷這位前勇士隊啦啦隊員認為這些聲明都是毫無意義的。“人們能維持彼此的關係無疑是一件美好的事,但是這不能抵消女性在工作中應該獲得正常工資這一事實,”她說道。“啦啦隊員薪金問題能完美地說明女性的價值在日常工作中受到了何等的歧視。如果工作中人們真地把女同僚當做姐妹一樣看待,那麼我們就不應該拒絕向這些姑娘們伸出援手,她們可是在抗爭體型歧視,霸凌以及低薪這些問題……在現在的文化下,洗腦女性是可以接受的行為。這實在是令人憤怒不已。”

勞倫-赫靈頓為了抗爭放棄了自己的舞蹈生涯,她的遭遇也能解釋為什麼姑娘們決定忍著繼續工作下去了。“這就像是家庭暴力一樣-你會以它為恥。”她說道。“你將因此拒絕揭露這些不公平待遇,你也會下意識把這些不公平待遇看做是正常的行為。”

這些舞者是否認為改變是不必要的呢?沒錯,在我們的訪談中確實有人提出了這類的想法,但是在現在這個時代,在這件事上是需要遵守少數服從多數的法則的-像麗薩-穆雷這類人,她們擁有者更強的號召力,她們已經受不了現存的問題了。在問題解決之前,她們是不會罷休的。

“你的薪酬屬於低技能級別,然而你做的實際上是一種高端工作,”麗薩說道。“為什麼我們這些球隊的宣傳人員只配最低工資呢?”她希望啦啦隊們在未來的某一天能擁有自己的工會,這樣她們就能為自己應得的權利抗爭了。在本年中,NFL的啦啦隊打了數場官司。由此也不難看出,改變即將來領了。“事情正在逐漸變好,這是毫無疑問地,”香奈爾-楊說道,她曾是爵士隊的啦啦隊員。“現在是2018年了——我們也是時候曝光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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