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紀行』系列 010 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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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好吧，到了俄羅斯這地界，熊也是會喝茶的。
以前，一直以為俄羅斯是個嗜酒的民族，跟他們逐漸熟悉以後發現——他們真是一個嗜酒的民族！
在新西伯利亞經常可以看見有人抱著樹（個個眼神不善，所以沒敢拍），開始以為他們在練某某功，後來想想郭林先生還沒這麼大的影響力。問之當地人，答曰這都是醉鬼。
▲ 蓋俄羅斯醉鬼太多，已經影響到國家的運轉，普京不勝其煩，於是乾脆制定了法律，從此酗酒算個罪名，可以直接抓進去蹲笆籬子
說來這也冤枉，您說喝幾口酒沒招誰沒惹誰也算犯罪啊。但法律就是法律，警察們執行得十分嚴厲。可是讓俄羅斯人戒酒那是不可能的，怎麼辦呢？醉鬼們很快發現法律上有一個漏洞——定義醉鬼是有標準的，凡是不能站立的，才可以被裁定為酗酒。於是，自己覺得喝多了的俄羅斯人便會主動去找一棵樹抱上，這樣即便警察看到，他依然屬於“站立”狀態，便不能抓了。
▲ 俄羅斯人好酒沒有疑問，但有一個新的發現——他們也很喜歡喝茶
拿本書，喝杯茶，是俄羅斯人很迷戀的一種享受，連普京也不例外。這種狀態對一個戰鬥民族來說多少有點兒不可思議，但每個民族都是立體的，不是嗎？
俄羅斯的熊也喝茶，這是在新西伯利亞發現的。
提到“新西伯利亞”，大家想到的肯定是“風雪肆虐”“人煙稀少”這類詞句。其實這個坐落於鄂畢河畔的城市在夏天完全會讓人刮目相看。
▲ 這是個綠蔭濃密，甚至也會堵車的地方
▲ 地鐵裡姑娘們的穿著和泰國一樣清涼（從側頭的角度來看，是在琢磨我們同行的一位上校同志）
▲ 當然和俄羅斯任何地方一樣，寬厚的瑪達姆也無處不在
雖然是在世界的角落，但新西伯利亞並不缺乏文化。
▲ 鄂畢河，對新西伯利亞來說是黃河之於開封，長江之於南京的存在
按照當地人的說法，這裡是亞洲北部草原民族最早遊牧的地方，是馬匹最早被馴化的中心之一，所以，也是北亞畜牧文化的起源地，它的影響向四面八方輻射，對歐洲、亞洲文明都有貢獻。
在蘇聯時代，大約出於政治正確的理由，這種影響在書本和媒體中都是看不到的，鄂畢河流域被視為歐洲文化向亞洲擴展的一個橋樑而已。但如今，說這些話已經不再是忌諱，亞洲對歐洲的影響，黃種人不亞於白種人的文明宿源，也不過是歷史事實而已。這種更加符合與尊重事實的思維，從新西伯利亞市中心的這座雕塑也可以看出。
▲ 在新西伯利亞轉機的時候，倒也不覺寂寞
▲ 只是等待多少會有些乏味
幸而機場有一些小店可供瀏覽——這裡民風淳樸，所以機場的商店也不是大都市空港那樣被品牌大亨們所佔據，裡面多半是有本地特色的小商品。俄羅斯的售貨員和我國七八十年代時一樣，屬於黃金職業，甚至不屑於和顧客搭訕兩句，買什麼您自己拿，他只管算賬——有時候還得算兩三次，看來業務並不熟練。
▲ 不覺之中，便走到了這樣一家店的門前
直接放了熊和猞猁的標本在店門前作幌子，這是典型的俄羅斯式招牌，讓人想到屠格涅夫的《獵人筆記》。老薩琢磨，要是在三里河弄這麼一店，弄幾個大樹墩子當座位，那肯定火了。
問題這兒不是三里河，是西伯利亞，所以幾乎是門可羅雀。
不過，裡面的東西還是很不錯的，從原裝的酸黃瓜（自然發酵的那種），到地道的蜂蜜（沒有摻糖的那種），甚至硬得和磚頭一樣的傳統酪幹應有盡有。
▲ 在這兒，吃熊和馴鹿的肉是合法的，就像在澳大利亞吃袋鼠受鼓勵一樣
▲ 門口那個標本熊是不賣的，但合影可以
俄羅斯人對熊有著特殊的感情，當做民族象徵，和我國的熊貓地位一樣，一提起來就會抿嘴而笑。這大概應了古人所說“武大郎玩夜貓子——什麼人玩什麼鳥”，要真看見一幫俄羅斯人提籠架鳥的，我們也會很不適應。
▲ 樺樹皮做成的介紹文字，說明主人為了賺這點兒錢下了不少功夫
本來沒打算買東西，但看到這個玩意兒有點兒動搖了——這是什麼？
▲ 聞聞味道像中藥，茶嗎？
一旁有位來做生意的東北漢子看我好奇，便熱心地介紹了：“熊茶，清熱敗火的，可以來兩袋嚐嚐。”
熊茶？怎麼叫這個怪名字？
別說，東北也有一種被叫做“熊茶”的東西，就是著名的樺樹茸，據說是打狗熊的獵人發現的，但是，這俄羅斯的熊茶，聞著好像和樺樹沒啥關係似的。
“可不是沒啥關係。”那位老哥大概也是閒著，便介紹起來，“他們這嘎有人上山（新西伯利亞有山嗎？我怎麼沒看見），病了，發高燒，還碰上個熊，想著這回完了。那熊沒吃他，敢情它也受傷了，血餈呼啦的。那熊找了個水坑，撥拉了好多草啊，葉子啊啥的進去。過了會兒喝水，喝完歇歇，活蹦亂跳的跑了。他也渴啊，也湊到那個水坑喝水，一喝還挺好喝，而且喝了那水就不燒了。他想這個水好喝，喝了還能治病，為啥呢？一看裡頭泡了老多草藥，都是那熊撥拉進去的，他把這草藥帶回去，以後他們這嘎都喝這個。”
哦，原來熊茶的名聲是這麼來的。
據說有些野生動物能給自己治傷治病，據說曲煥章發明雲南白藥便是受到老虎受傷後啃噬藥草的啟發。
▲ 因為服用貓薄荷產生致幻作用的喵星人
而我們身邊的動物中，真正可以稱作中醫奇才的大概是貓咪。它們不但懂得吃貓草催吐，而且懂得用貓薄荷當毒品。
以此而論，熊會配藥茶，應該也是可能的。既然如此，就買兩包吧，反正也不貴。
▲ 再說，俄羅斯這地方的熊，恐怕不能簡單地以野生動物看待，路數深得很
就這樣買了兩包熊茶，算作對新西伯利亞的紀念。今天，我決定打開一袋泡一點來嚐嚐。
▲ 有葉，有根，有幹了的漿果，還有種子……
看著袋子中神祕的東東，老薩好奇之外，隱隱還有些擔憂——熊這個東西的思維與人類不同，它採的草藥，我們喝了會不會有什麼古怪？
別管怎麼說，熊的茶，還是很新鮮的，嚐嚐吧。
喝了第一口，嗯，感覺可能不太準確，又強迫自己喝了第二口，然後硬撐著喝了第三口……
喝第一口的時候，我有想打人的衝動，喝了第二口，有了想殺人的衝動，等喝了第三口，我放下杯子高聲喊小魔——“孩兒她媽，你不是學藥的嗎？來看看我喝的這是啥？！”
嗯，有點兒涼，有點兒藥草的清香，有點兒酸酸的……不過，除此之外，就只有受不了的感覺。算了，各家有各家的風俗，俄羅斯人提籠架鳥固然古怪，中國人喝熊配出來的茶葉，恐怕也一樣的讓人吃不消。
算了，咱還是不探索新事物了，老老實實喝老北京的茉莉花茶吧，踏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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