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似普通的車禍

在一條幽靜的山間土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大卡車撞死了一個大男人,那個被撞死的男人,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他手中拉著的小女孩在出事的瞬間掙脫了他的手跑到了路邊,倖免遇難。她驚惶失措地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現場,被這突如其來的橫禍嚇懵了。當警察趕到時,她才從惡夢中醒悟過來,放聲大哭了起來。這時的肇事車已逃之夭夭,消失得無影無蹤。

警察把出事現場的小姑娘帶到了公安局。她不吃不喝,一句話也不說,就象一個小啞巴。警方經多方調查取證,得知死者名叫金狗,現年50多歲,在出事現場附近開著一家小飯店,是一個來自四川的外地人。此人相貌可憎,行為不端,周圍的人都很討厭他。跟他一起做飯店小生意的是一個低矮的中年婦女,聽說是她的妻子,也是一個潑婦,心狠手辣。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還有一個13歲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瘦得皮包骨頭,臉色臘黃,象是有什麼病。最近生意不太好,那對狗夫婦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經常打罵那個女孩子。聽周圍的群眾說,那個女孩不像是他們的親女兒,他們打她時下手太狠了,他們用皮帶抽打她,她的身上是一道道血印,還用針扎她,用手擰她,身上是傷痕累累。聽了這些話,警察對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產生了懷疑,這個小女孩到底跟死者是啥關係?如果不是他們的孩子,那這個孩子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她的親生父母到底在哪裡呢?這一系列的問題在警察的腦海裡翻騰。他們突然有了主意,解鈴還須繫鈴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那個小女孩開口講話,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時的小女孩是一言不發,一天了連一口飯也不吃,一口水也不喝。任憑大人們怎麼勸說,她就是呆呆蹲在牆角不動。晚上男警察王剛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家裡,他幹公安已經快二十年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要想方設法打開這個突破口。

當他把小姑娘帶回家時,他的妻子周麗愛憐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她背過身擦了一下眼中的淚。王剛知道她又在想他們的女兒了。因為就在幾個月前,他們的獨生女遭遇了車禍,被一輛大貨車給撞死了。王剛和妻子一直沉浸在失去愛女的悲痛之中。這個小女孩的出現再次掀起了她對女兒的思念,喚起了她的母性情懷。

周麗拉著小女孩的手走到了廚房。“孩子你餓了吧?你吃麵包嗎?”她拿來一塊大面包問。

小女孩貪婪地看著不回答。儘管她的肚子咕咕作響。

“這裡有礦泉水還有飲料,你喝哪一樣兒?阿姨給你拿。”

小女孩還是呆呆地看,仍舊不說話。

“這個孩子會不會是一個啞巴?她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周麗問王剛。

“不會的,可能是出事的時候嚇壞了,當時她哭得很傷心嗓門還挺亮的,不像是個啞巴。我們要好好待她,讓她得到溫暖,我想她會說話的。”

他們把她安排在了女兒住的屋子裡,他們給她準備了一些好吃的,還有一些飲料。他們就在隔壁睡下了。

夜間,他們聽到隔壁的屋子裡有動靜,他們打開了門走了進去,那個小女孩正在狼吞虎嚥地吃著雞蛋糕,嘴裡塞得滿滿的,腮幫子鼓得圓圓的。她又往嘴裡灌著橙汁,她確實是太餓了。當她發現他們時,手裡的杯子啪地摔在了地上打碎了。

“別慌,你慢慢吃,別噎著。不夠吃阿姨再給你拿。”周麗和顏悅色地對她說。看著她那狼吞虎嚥的吃相就有點兒心疼,她一定是餓極了。

“我餓了,我吃了你們的雞蛋糕,你們不會打我吧?”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說話了,她不是一個啞巴。”周麗喜極而泣,喃喃地對王剛說著。

她吃飽喝足後,就在小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隔壁的小屋又開始不安靜了。原來是那個小女孩早早地就開始掃地了,她把桌子擦得乾乾淨淨,地也拖得一塵不染。這讓王剛和周麗都很吃驚,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個孩子。

王剛想侍機問她一些問題,但她又開始沉默不語了,只是一味地找活幹,又是洗衣服又是擦玻璃。她時不時地偷窺他們,眼裡流露出驚恐和不安。

王剛又重新到小飯店附近打聽情況。一箇中年婦女對他說:“車撞死的那個人有一個女兒叫芳芳,今年十二、三歲,那個孩子特別懂事,特別能幹活兒。每天洗衣做飯,擦桌子掃地,就像一個小保姆,這孩子命苦啊,像她這麼大的孩子正是上學的時候,不知她的父母是咋想的,不讓孩子上學。”

王剛猜想,他家的那小女孩會不會就是芳芳呢?她難道真的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那她到底是誰的孩子呢?她與死者到底是啥關係呢?這一連串的問題,只有一個人知道答案,那就是當事人芳芳。

王剛到了家裡,坐到了小女孩的身邊,他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說道:“叔叔問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地方人?”她還是不回答。王剛想出了一個辦法,他說答案讓她表態,說對了讓她點一下頭,不對就搖一下頭。這一招還真管用。

“你是叫芳芳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是叫芳芳。

“那天撞死的男人是你爹嗎?”王剛小心地問道。

小女孩搖了搖頭,竟咧著嘴哭了起來。

“那天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你能給叔叔講一下嗎?”王剛想打開突破口。

他這一問,芳芳哇地一下大聲哭了起來,並回憶起了那駭人的一幕。她斷斷續續地講那天發生的事:

肇事司機落網

那天中午,金叔叔非得帶我去醫院看病,我知道自己沒病,就不想去。他就硬拉著我往醫院走,就在我們的背後有一輛大卡車,那卡車開始開得不快。金叔叔還不停地回頭看,我也扭著頭往後瞧。後來那車突然就開快了,直朝我們撞了過來,我一下掙脫了金叔叔拉我的手跑到了路邊,他就被大卡車撞死了。

王剛乘機問道:“你還記得那個開車的人長得啥樣兒嗎?你認不認得他?知不知道他中什麼名字?”

她努力地想了一會說:“那個人我認識,他是豁牙的,滿臉都是黑鬍子,他經常到我們的小店裡打麻將,我還給他送過飯呢。”

“你記得他的家在哪兒嗎?”王剛進一步追問。

芳芳仔細想了一會說:“我到我們小店就能找到他住的地方,他家離我們家不很遠,拐兩個彎就到了。”

王剛和幾個同事帶芳芳到了那家小飯店。芳芳左拐一個彎,右拐一彎,在一家門前站住了。她指著一個破鐵門說:“這裡就是他的家,我到這裡給他送過兩次飯。”

警察眼前一眼立既行動,想逮個正著。但到門前一看,大門緊閉,上面鎖著一把大鎖頭。周圍的鄰居說,這個人已經好多天不見了。他們還進一步瞭解那個人叫韓林,是一個山東人,在這裡打工已經好幾年了,這是他租別人的房子,不是他自己的家。還聽說他這個人不務正業,好賭博,不是個正經人,品行不好。警察透過門縫看到院裡放著一輛八成新的摩托車,他們斷定他還會回來的。

警察在這座房子的四周祕密佈防,一天二十四小時監控這個小院。

那天下著雨,有一個黑影出現了,只見他慌慌張張竄到了那個小院的大門前,使勁兒地開著鎖。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動靜,就進了院迅速關上了大門。他的這些舉動早已被警察看得一清二楚。

“喂,韓林,你開門呀,你今天無論如何得給清我房租,我已經等你好幾天了。”公安請房東來幫忙叫門。

“老子沒有錢,錢都輸光了,老子今天就不給你。”他罵罵咧咧地開了門。

公安人員迅速出擊抓個正著,當晚就把他押到了公安局。

王剛等人對他連夜突審。但這個死豬不怕熱水燙的主還真難幹,他來了個死活不認賬,任憑公安人員怎麼嚇唬都無濟於事。

第二天,公安從員把芳芳帶了過來,讓她辯認他是不是那個肇事司機。

芳芳一見面說指認說:“那天開車撞死人的就是他,他是個豁牙的。”

他怒髮衝冠地對芳芳叫道:“你這個丫頭片子別瞎說,我跟本就不認識你,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怎麼會撞你們呢?再說了我也沒有開過車呀,我是一個打工的,我沒有買過車更不會開車。她純屬血口噴人。”他向公安人員叫屈。

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只有在事實和證據面前他才會認賬。

芳芳的特殊身世

在山東的一個小山村,有一戶人家在八年前丟失了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孩子叫林曉曉,失蹤時她才五歲。有人說,是被人販子拐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她的父親叫林韓,在林芳不到三歲時就到外地打工了,而且八年多的沒有一點音訊,也沒回過一次家。她的母親叫王梅,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在女兒失蹤後她找了大半個中國,都沒能找回自己的親生骨肉。她的神經都有點失常了,整天以淚洗面。

警察突然把芳芳跟那失蹤的小女孩聯繫在了一起,芳芳會不會就是林曉曉?他們隱隱覺得韓林跟林韓可能是一個人,因為他也是山東人,而且也是好幾年沒回家了,難道這真的會是一個巧合?

他們把王梅從山東接了過來,當她出現在韓林面前時,韓林驚呆了。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咋到這兒來了?咱們的女兒曉曉來了嗎?”

王梅呆惹木雞不言不語,表情冷若冰霜,就像不認識他一樣。

這時芳芳也被王剛帶了進來。王梅的臉上掠過一絲驚喜,她突然指著芳芳說:“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十三歲了,她的肚上有塊黑色的胎記。”她自言自語地說道。

芳芳躲在了王剛的後邊,害怕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瘋女人。

芳芳的肚上果然有塊黑色的胎記,他們就是一家人。

王剛對躲藏他身後的芳芳說道:“芳芳,這個女人就是你的親孃。”

芳芳疑惑地看著王梅,拼命地搖著頭,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他又指著穿獄服的韓林對芳芳說:“他就是你的親爹,他原名中林韓。”

“他不是我爹,他是個壞人。”芳芳躲到了王剛的背後。

王梅聽了王剛的話一下子赴了過來,把芳芳摟在了懷裡,她捋起芳芳的上衣,看到了那片黑色的胎記,她放聲大哭起來。這時的芳芳也大哭起來。王梅出意料地竄到了丈夫面前,左手抓緊他的衣領,右手使勁兒啪啪地打了他兩耳光罵道:“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牲,險些撞死了我們的親生女兒,你要是把女兒撞死了我會把你活活地咬死。”她太激動了有點失控。韓林抱著頭蹲在那裡任憑老婆發落,他也在痛苦地罵自己:“我他媽的不是人,我他媽的是個畜牲,我對不起你們啊……”他的良心受到深深的譴責,這是他製造罪惡的付出的沉重代價,罪不可恕。

所有在場的人都同情芳芳和她的母親,對芳芳的親爹義憤填膺。韓林不相信這是真的,他不相信芳芳就是他的親生女兒,然而一切都是事實。他把所有的犯罪經過徹底向公安人員坦白了:

罪惡的勾結只是為了錢

原來,韓林和金狗是一個道上的賭徒。韓林出來打工掙的錢都輸光了,所以他就不回家,最近一段時間他想回家看一下老人、妻子和女兒,但他現在兩手空空,他曾向金狗借錢,但沒能借到手。但他們密謀一翻化了1000塊錢給芳芳買了十份人生意外保險。若是芳芳意外身亡,就能達到3萬塊錢的賠償,他們兩人對半分,每人可得到一萬五千塊錢。他們為了快速得到錢,兩人陰謀策劃製造芳芳的意外死亡。韓林租了一輛大卡車,讓金狗帶芳芳從那條路上走,試圖將芳芳撞死,人為製造一起意外的車禍現場。

芳芳雖然很瘦,那是因為金狗夫婦從沒讓她吃飽飯,營養不良,但她沒有什麼病。那天金狗硬要拉著芳芳到醫院去看病,罪惡目的就是讓韓林開的大卡車把她撞死。但蒼天有眼,在那大卡車飛速開過來的一瞬間,芳芳逃到了一邊,韓林開的大卡車猛烈地撞到了金狗,當場斃命。韓林棄車落荒而逃。到此,這一起交通肇事犯罪徹底暴露無遺。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街頭巷尾議論紛紛,都在期盼法院的判決。人們都在關注著芳芳的命運。

韓林被逮捕,判處無期徒刑,人們拍手稱快。王梅見到自己的女兒後精神慢慢恢復了正常。芳芳被媽媽領走時,她哭喊著:“我不要離開王叔叔和周阿姨,我不要回家。”王剛和周麗對懂事的芳芳也產生了濃厚的感情,他們也捨不得讓她走,但……

開往山東的火車快到了,王剛為芳芳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周麗給她買了許多好吃的,還給她買了新書包和學習用品。

王剛蹲下身子語重心長地對芳芳說:“你應該好好上學讀書,長大了找個好的工作,為我們的大社會服務。”

芳芳重重地點了點頭。

周麗給芳芳理了一下頭髮說道:“你要是缺會麼就給我打電話或者寫信,阿姨會幫助你的,學校放了假我去接你來我們家……”她又開始抹眼淚了。

芳芳看了一下傷心的周麗,抱住她的脖子肯求道:“阿姨,我能不能留下來,我給你們當保姆行嗎?”

“孩子你年齡還小,你現在必須上學,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周麗摟著芳芳說道。

所有在場的人都哭了。

火車到站了,王剛把芳芳的小手交到了王梅手裡,王梅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孩子,我找我的孩子找得好苦啊!如果沒有你們,我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我的女兒了……”她嚎淘大哭起來。

芳芳也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說道:“謝謝公安叔叔和周阿姨,你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王梅拉著芳芳上了回家的列車,芳芳伸出頭來向救她的親人們揮手道別。

王剛高揮著手說道:“芳芳,我和阿姨會去看你的……”

列車消失在茫茫原野,人們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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