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戒菸（現代故事）

“小二啊，聽說你戒菸了。”

“煙當然是戒了的好啊！”小二滿臉得意地回答。一時還為這頗有膽識的計劃被人這麼快知道略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垂下了頭。不想他猛然又胎起頭來，盯著阿三逼問道，“什麼‘又戒菸了’？我這不是第一次嗎？”

“還第一次呢！”阿三滿臉的不屑，“你可是每次一喝酒就說要戒菸的吶！”

“你說什麼呢！”小二被阿三的表情和口吻激怒了，對這專嚼舌根的營生更是鄙夷和痛恨。他扭過脖子傲慢地渺了他一眼，“不是喝了酒嘛。我還說過讓你去死呢！你現在還不人模狗樣活得挺自在嗎？”

“嘿，你還真急了。”阿三並不跟他臉紅脖子粗，見小二歪著頭不理他，笑了笑，“還真戒了啊？”

“那還有假！”仍是硬邦邦的一句。

“你怎麼突然想著要戒菸呢？昨天晚上不還抽得好好的。”阿三向來脾氣不錯，從不跟人計較，緩和著打探著究竟。

“甭提了！”小二吃不了軟的，火氣也降了下來，有氣無力地吐出幾個字之後半天沒吭聲。

阿三也不敢追問了。兩人沉默了好一會之後，小二倒是嬉皮笑臉起來：“吸菸有害健康。什麼咽喉炎、支氣管炎、肺結核那還問題不大，要是落下個口臭什麼的就不自在了。還有，你看傳達室的老王那口黃得發黑的牙齒，那可是嚇得死人的……”

“得得得！”阿三沒耐性了，“就你那點覺悟，還蒙我呢！”

“對了，還有被動吸菸危害更大，我為大家……”

“省點吧，不說就算了，我又沒逼你！”

“哦！”小二象癟了的氣球，剛才的神氣也全然沒有了。“這不囊中羞澀嘛！這段時間煙是越抽越便宜。昨天老子抽兩塊的還覺得挺沒面子的，今天他媽的，一塊的都沒法抽了！都這樣了，能不戒嗎？”

“你小子到在這步田地了，怎麼不早跟我說呢？”

“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啊！”小二覺得阿三這人挺仗義的。

“你沒法抽了，我這不還有嗎？”

“你？”“我———”“別別別！我小二再怎麼的說話還是算數的！可不能一時損了清譽。”小二這番言論頗得高古之風，令猥瑣之人陡生徹骨寒意。

“話雖說過，可你並沒有發誓許諾，用不著這麼認真的。你就權當是 醉後戲言嘛！”

小二聽後眼睛卻瞪得滾圓，一時語塞了。心想：這渾小子敢情厲害，說的話句句摳心，字字滲血，傷人自尊。就說了：“況且這一天來我可堅持得不錯，萬不能功虧一簣啊！”

“只要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可以繼續戒菸啊！”阿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小二有些厭惡。這小子一看就是一個小人，有點小聰明生怕人家不知道。“怎麼會沒人知道呢？至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二不滿地嘟囔著，“不過人家不吭聲罷了。”

“怎麼樣啊？”阿三抽出一支菸直往小二面前遞。

真不是個的東西，至少要給人家一點考慮的餘地嘛！小二暗罵著，稍稍猶豫了一下。

阿三看出了名堂，直把打火機往外掏。小二略有些尷尬地接過阿三的煙，邊笑邊說：“是啊，戒菸要慢慢來嘛！”

這時候阿三比誰都激動：“是嘛！這就對了嘛！”

“一步登天怎麼可能呢！你說是吧！”

“那當然了！我也戒了那麼多次，現在還沒戒掉。不過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戒菸根本就不可能！你要戒了煙，我就戒飯了！”阿三開始頤指氣使起來。

“戒飯？嘿嘿！好在沒戒，我還真救了你呢！”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