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作進了20億俱樂部,導演宋陽竟然想繼續演戲?

《羞羞的鐵拳》票房突破21億後的某一晚,記者在北京麗都一間咖啡館見到了導演宋陽。此時,觀眾仍在影院為“鐵拳”笑到肚痛,但宋陽卻淡定得不合情理,握手、聊天、開玩笑,電影除了創作之外的事好像真的與他無關。在巨大的成功面前,宋陽和麻花的其他人一樣,與浮躁絕緣。即便這部電影被觀眾打上“年度最好笑”的標籤,導演處女作已成為中國2D電影票房記錄榜首,這位製造笑聲的喜劇人依舊低調得異乎尋常。他沒有因此自恃過高,“下一部做什麼可不敢說,不成熟!”他也不會妄自菲薄,“對於話劇和包袱,我有充分的自信!”外界喧囂如此,他首次深談“鐵拳”種種,卻是理智大於感性,“票房是觀眾給的,而我能做的,只是hold住作品本身。”

但一個真理是,成功從來不會給沒有準備的人。一部爆笑喜劇的背後,是宋陽和另一位導演張吃魚,以及艾倫、馬麗等一起的艱辛付出。言談中,宋陽說得最多的是麻花的榮譽感,這絕對不是空談,而是多年來積累下來的一種信念和執念。因為在話劇舞臺上,大紅大紫多是奢求,籍籍無名才是常態。能與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喜歡的事,總是幸福的。“做我們這行一定是靠意志力堅持的。2016年創作電影的過程是噩夢一樣的存在,那時候媳婦生病,我在醫院照顧她,我和吃魚兩人每天蹲在醫院的走廊上寫劇本、聊包袱……”他們也無數次為一部劇通宵達旦、殫精竭慮,只為博觀眾一笑,這是興趣所致,也是信念所致。

宋陽和艾倫、馬麗一樣,在麻花的舞臺上摸爬滾打了多年,有得意更有失意,曾經接受鮮花掌聲,也曾幾乎一個月不眠不休和作品死磕。“你想想,一個話劇每場一千人,我們要演五六百場,這是什麼概念?作品經過了多少檢驗啊,所以這樣的作品拿出來做電影,我們是有信心的!”早年梳著髒辮玩哈雷的宋陽像個不羈少年,如今剪了短髮,能為電影冷靜思考每一個細節的宋導,就這樣憑藉處女作進入了“20億導演俱樂部”,不由令人感慨,宋陽這樣的電影新人,已經開始了屬於他們的時代。

宋陽說自己做電影的原則是——“沒有萬全的準備絕不出手”,除了劇本的精心打磨,表演亦是重中之重。他說電影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來自於艾倫和馬麗的出色表演。但鮮為人知的是,在拍攝中為馬麗和艾倫做表演示範的,恰恰是宋陽本人。片中變人換身、一顰一笑,宋陽首創“表演底稿”一一展示給演員。“我有這個自信,這麼演一定是有效果的,我用這些來激發演員的表演。”在拍攝過程中,宋陽全程試演,每個角色演一遍的工作量相當於演了幾部電影。

一位對錶演有著絕對信心的導演,讓“底稿”變成了一種“底氣”。除了是導演,宋陽其實也是開心麻花的功勳演員,繼在《夏洛特煩惱》中扮演夏洛的同學張揚後,他在《羞羞的鐵拳》中扮演了刁副主任,成功演繹了這個笑果一流的小人物。宋陽承認自己對錶演依舊有極大的興趣,但在他看來自己無法在導演和演員的空間裡並行,有所取捨,也是一種責任和態度。

處女作進了20億俱樂部

“帶著自信進片場 一點都沒暈!”

記者:要把《羞羞的鐵拳》做成電影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想法?

宋陽:2014年開始創作《羞羞的鐵拳》話劇劇本時,就想著跟吃魚一起把它往大銀幕上搬,話劇劇本的結構其實就是按照電影的劇本的結構在做,所以話劇控制時間為90分鐘,這也是一部商業電影比較合理的時長。等話劇上演以後,效果、口碑都還不錯,但覺得自己做電影的能力還不夠,於是2015年又花了一整年的時間補充知識、擴充想法。等到2016年2月的時候,正式開始做“鐵拳”電影劇本。

記者:從話劇到電影的變動多嗎?對於這次跨界你有擔心的地方嗎?

宋陽:改動還是挺多的,電影比話劇改動大概超過50%以上,是因為在內容上很多東西是舞臺上沒法呈現的,比如發廣告、熬鷹、抓魚啊這種,然後我們在電影裡實現了;還有一些情感傳遞的內容,最後情感的昇華我們需要大量的動作戲作為鋪墊,這些都是大的改變。之前在舞臺上操縱一部話劇,通過這些年的鍛鍊,我稍微自信點兒說是可以做到遊刃有餘,我很清楚觀眾要什麼。當把這些東西放到電影上就沒這麼自信了,除了當時在話劇上能保留的包袱、其他一切對我來講都是未知數,包括電影的節奏,它和話劇完全不一樣。

記者:你不是電影科班出身,在一年的時間裡是怎麼準備導演工作的?

宋陽: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不恥下問加跪舔,哈哈哈!我屬於走神式思考,比如說我和同行聊天時,思想時常會蹦出新的東西,就會問你這個怎麼弄的。包括每一個工種我都會找到相對應的人去問清楚。其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看片,比如“鐵拳”後面有格鬥場面,我基本上把好看的不好看的格鬥題材電影全看遍了,一直想怎麼能把這個特別好看的動作變成自己的。之後就是想這個喜劇的風格,怎麼能讓節奏明快一些,也把這些靈魂互換類型的片子全看了,心裡有一個底稿就更清楚了。

記者:真正到了片場的第一天,面對這麼多人手,監視器和攝像機,會有一點點暈嗎?

宋陽:我不暈,極其自信,哈哈!其實我就是一個要準備十分充分才會出手的人,電影和話劇我都是這樣,我必須要達到(預期),不會帶著任何問題走上片場。這個拍攝週期短,只有70天,它不容許我出錯。

試戲有套底稿

艾倫和馬麗都絕對信任

記者:這樣的自信來自於哪裡呢?

宋陽:真的要歸功於《夏洛特煩惱》拍攝的經驗,當時大家都在摸索,拍攝頭10天大家的表演狀態都一般,都有所顧忌,包括怎麼從舞臺劇轉換到電影的表演。但是10天以後大家就摸索出了一個屬於麻花的電影表演風格,這種風格就是——你說它過嗎?它沒有舞臺那麼過;但你說生活嗎?又比一般的影視劇誇張一些。“夏洛”在舞臺和影視之間找到了特別好的平衡點,在“鐵拳”裡我們就把它發揚光大,就是在掌控整部戲的表演風格和尺度上,自己按照心裡的一個標杆來控制他們,或者是跟他們提要求。

記者:我覺得這部作品給艾倫找到了一個出口,之前人們對他的印象就是“傻春”,但《羞羞的鐵拳》中他的表演出人意料的細膩。

宋陽:艾倫本人就是一個很細膩的人,所以他在演女人會把細節的東西處理得很好;包括馬麗之前大家知道她演男人婆,但這次是發揮到了極致,我會通過試戲來激發他們的潛能。其實我們仨綁一塊,都演了好幾千場話劇了,他們強項在哪我太瞭解了,只要我把能想到的給他們引一個方向,他們就會演出更多的東西。比如演女人我告訴艾倫就是抿個嘴也得有一個設置,包括他看了馬小脫褲子後吐奶的那個,我會直接找了片子說你就照著這個吐,吐出感覺來再發揮,他就做到了。

記者:你和馬麗、艾倫合作多年都太熟了,但在執導這部電影的時候,你還是在給他們試戲,包括馬小和艾迪生換身那些很細微的地方。

宋陽:馬麗和艾倫已經是這個領域的精英了,我試戲只是為了把那個點位的感覺傳遞給他們,目的不是為了讓他們學我,而是能激發他們更多的靈感,只要感覺對了,他們發揮出來的更好的東西我會全部採納,但如果感覺不對那是不行的。

記者:就是每一場戲你心裡都有一個“圖紙”,演員要按照這個軌跡來運行。

宋陽:關於這個表演可以說我有個“底稿”,在創作劇本的時候就想好每一場戲的感受,每個人表演的狀態,心裡已經有數了。就是心裡有一條線,你超出這個線,怎麼超出都可以,要是低於這個線,我就把控一下。因為我對喜劇有把握,我不會給他們做一個沒有把握的示範,所以艾倫和馬麗也非常信任我的這個感覺,其實他倆對錶演都是非常想法的,但我要證明我的底稿一定是正確的。

記者:這個表演的“底稿”又是怎麼形成的呢?

宋陽:我和吃魚在這場戲的劇本出來的時候,我會把每一個角色演一遍,這個人物整個的狀態,有什麼樣的性格、習慣,從造型到體態都是一點一點摳出來的,包括臺詞,這話應該怎麼說,這個包袱應該怎麼抖。我們還有聯合編劇,我演一下他們就能知道這場戲的基調,一些大戲會反覆演個幾遍,從他們的反應,我就能確信自己是沒問題的,那就這樣大家都會覺得沒問題,這個底稿就打成了。然後在片場拍戲時再走一遍,確定表演也不會跑偏。其實說到底,這個底稿就是一個對錶演的感覺,經過不停的打磨,它就會越來越準確。

不能給麻花丟人

“鐵拳”成了是天時地利人和

記者:電影裡你演了刁副主任的角色,觀眾覺得你給自己安排的戲份太少了。

宋陽:因為之前走過彎路。我第一次導話劇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演男一號能演好,結果出來的效果讓我很受打擊。因為我在創作的時候都是導演思維狀態,在轉換成演員時,我說我再琢磨琢磨表演上的事吧,無論是用導演的身份看我的表演,還是從演員的身份看執導,我覺得都有問題,可能在能力上還是沒法兩者兼顧吧。所以在那之後我執導的戲給自己的角色都是小的,給自己充足的時間去研究這個戲。《羞羞的鐵拳》我當初壓根就沒想演,但從演的方向來說我會比之前的那個演員呈現出來的要更好一些,其實就是合適最重要,如果我呈現出來的一定高於他人,那我就演了,如果達不到那個要求我一定不會去演,只找那個自己最能發揮出能量的來,去夠(著演)的話我覺得作品就糟了。

記者:電影上映之後你會上網看觀眾評價嗎?回過來看對於電影的遺憾是什麼?

宋陽:評論偶爾看,但說實話看得不多。當時在“夏洛”上映的時候,確實是在天天看評論的,又過了兩年才覺得有什麼評論都正常。對於電影,回過頭看肯定也是有遺憾的,但唯一在這個喜劇風格上,我一點遺憾都沒有。我指的是這個電影的調子,像大非大魔他們是比較溫情一點,抖的包袱可能柔和一點,我喜歡在情景上猛一些,有些包袱混蛋一些,俯臥撐啊,上個吊啊這樣。

記者:現在《羞羞的鐵拳》的票房已經超過了20億,最初對它的市場表現有預期嗎?

宋陽:當時拍電影的時候,我實話實說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給麻花丟人。我心裡有個預期票房,如果達到了,就算是接住《夏洛特煩惱》這一棒了。現在這個成績看來我們是接住了,沒丟人。

記者:這部電影不僅是國慶檔冠軍,還創造了很多紀錄,你怎麼總結目前的成績?

宋陽:肯定跟運氣有關係,但更多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我十分感謝這樣的創作狀態,就是我們麻花的大家在一起可以毫無障礙地談表演,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對方就懂了,工作可以非常有效率地進行,一場戲我們拍5條已經算多了,這是非常高效的。我和吃魚非常感謝全組的工作人員,包括攝影、美術、造型、動作指導,我倆第一次做電影,也慶幸有他們的全力相助,願意來幫我跟吃魚兩個小學生。同時麻花的作品在成為電影之前,已經在劇場接受觀眾無數次的檢驗,經過無數次的完善,最終有一個好的故事拿給大家,這是成功的基礎。

慶功要騎摩托

做喜歡的事才能激發小宇宙

記者:放映全部結束後打算怎麼慶祝?

宋陽:拉著艾倫騎摩托去(笑)。摩托是我跟艾倫共同的愛好,我倆以前經常在一起玩。他這次從上映前就一直在跑路演,上映了又開始話劇巡演,過兩天也該回來了,我猜他也很想好好騎一把。

記者:你倆是有個車隊嗎?

宋陽:我們的車隊就我倆人!還挺懷念我們那時候閒的蛋疼的時期,下大暴雨我倆還騎呢!都淋透了後面忽然有個車開過來了,車窗一開是沈騰!沈騰就喊“陽子陽子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就說“這邊還有一個呢”,他一看我旁邊還有個艾倫……

記者:會合作一個摩托車題材的電影嗎?

宋陽:摩托車喜劇嗎,很有可能,沒準兒哪天哪根筋斷了,完全有可能,哈哈哈!

記者:現在有確定的下一部作品了嗎?

宋陽:沒有。之前有一些想做的題材,但是沒有像“鐵拳”這樣斬釘截鐵的說,“就是這個,這個肯定是最好的”。而且第一部起點這麼高,下一部我哪敢突然就說我要做那個呢。

記者:接下來是做導演還是做演員呢?

宋陽:都不能丟啊。但我的一個標準是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像《羞羞的鐵拳》我是真的喜歡這個故事,我也真的是在打mma,發自內心的喜歡這種運動,也是發自內心的對於喜劇的喜愛,這些喜歡加在一起就能讓你鑽進去,出來的能量是不一樣的。我做話劇也是,前年做《牢友記》就是因為喜歡搖滾,小時候就一直喜歡,然後做了這個講一幫犯人在監獄裡玩搖滾的故事,那個票房也是非常好,所以得做自己打心眼裡真的喜歡的東西,這個很重要。如果要讓我為了一個別的目的去做個什麼,我覺得我可能會完成的不太好(笑)。

拍攝工作照——“表演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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