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的“二安”,“二老”的濟南

古詩 詩歌 老舍 大明湖 濟南明府城管理中心 2017-04-07

濟南的“二安”,“二老”的濟南

作者:張繼平

全面解讀濟南,的確是件很難的事情。因為,濟南這部書太厚太重太厚重了。

那麼,就讓我們從中擷取幾頁華彩篇章,看看濟南這部書是怎樣寫就的,濟南又是如何走向世界的吧。

“二安”,站在宋詞巔峰的濟南人

“婉約以易安為宗,豪放唯幼安稱首”,這是清朝詩人王士禛對李清照(號易安)、辛棄疾(字幼安)這兩位土生土長的宋詞藝術家最為肯綮的讚譽。

濟南自西周出現《大東》以來,流風所被,蘊蓄久遠。宋代“濟南二安”,這兩顆璀璨的詞壇雙星,只能降誕在濟南這塊溫潤的熱土上。他們以泉水作墨,用一首首詩詞,在中國文學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千古一筆。

公元1084年,李清照誕生於濟南的一個詩禮之家。李清照“自少年便有詩名,才力華贍,逼近前輩”,這是她同代人王灼在《碧雞漫志》裡對她詩才的評述。李清照少年時代描寫故鄉生活的兩首詞,那時就已遠播聲名,一首是《怨王孫》,一首是《如夢令》。

《怨王孫》寫的是:“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暮,紅稀香少。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蓮子已成荷葉老,清露洗,蘋花汀草。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這首詞通過描寫家鄉深秋的湖上景緻,表現了一個青春少女熱愛大自然的繾綣之情。她不說自己耽愛湖光山色,卻說山水與人親近;她不說自己景色難離,而是說鷗鷺恨人早歸。這種主客易位的表現手法,構思之巧令人讚佩。

《如夢令》寫的是:“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33個字,表達了李清照早期生活的天真情趣和情竇初開的快樂。落日、溪亭、小舟、簇擁的藕花、驚飛的鷗鷺以及人聲、鳥聲、水聲、湖光、荷香,構成的境界和畫面優美怡人,給人以美的享受。

寫這兩首詞那一年,她16歲,就像眾荷中的最美一朵,一瓣一瓣,開滿了柔情。

公元1100年,中國詞壇上升起一顆巨星。自此,她把婉約詞的創作水平推向了一個無人企及的高峰。她的文名與作品,已經與世界永存了。遙遠的水星上,有15座環形山以中國文學藝術家的名字命名,其中有一座以古代女性文學家命名,就是濟南詞人——李清照。

公元1140年,當李清照56歲的時候,另一位後來成為詞宗大家的辛棄疾誕生在濟南歷城四風閘村。那時候,山東地區淪陷於金人之手已有13年。在這樣一種時代氛圍中,辛棄疾迅速地成長為一個出類拔萃、文武兼備的抗金英雄。

辛棄疾之所以能成為詞壇領袖,像他在沙場上叱喝萬夫、縱橫馳騁一樣,他在創作時,以絕大的藝術魄力,操縱自如地窮極變化,達到了爐火純青的水平。他的詞作被譽為“慷慨縱橫,有不可一世之氣概”。他繼承並發展了蘇軾以來的“豪放”詞風。他現存的詩詞文賦,都充溢著愛國志士和失意英雄的激憤之情。

“鬱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餘,山深聞鷓鴣。”這是辛棄疾的《菩薩蠻·書江西造口壁》。《菩薩蠻》原本屬於自晚唐以降就一直用來描寫閨情豔思的柔婉小調,辛棄疾卻破天荒地用它來寫大題材,發大感慨,利用比興、哀婉之筆,曲折盡意地表達出憂時愛國的悲壯情懷。

常被今人選入教材的辛詞還有這首《永遇樂》:“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辛棄疾66歲時,來到了京口北固亭,登高遠眺,感慨萬千,寫下這首詞。他借古傷今,抒發了壯志難酬的悲愴之情。詩人緊握腰間的長劍,想起廉頗,不禁老淚縱橫。

辛棄疾以他輝煌的創作成就,在中國文學史上樹起了一座高峰!

濟南的“二安”,“二老”的濟南

“二老”,為濟南唱一首偉大讚歌

讓世人瞭解濟南、認識濟南、喜歡濟南,老殘和老舍——濟南人喜歡稱之為“二老”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功績。老殘、老舍,一個自傳體小說中的主人公,一個馳譽世界的著名文學家,是他們,把濟南這座泉水裡冒出來的城市和它自身特有的詩意之美,淋漓盡致地描繪出來了。

老殘,劉鶚白話小說《老殘遊記》中的主角。說老殘,其實說的是作者劉鶚,因為老殘就是劉鶚的化身。老殘來到濟南,逛過濟南的美景,聽過濟南的曲藝,喝過濟南的茶水,甚至他還在濟南幫著破獲了一起殺人案,被譽為“福爾摩斯”……

該書以兩回半的篇幅,以樸實自然、描寫精到的筆觸,為世人描繪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濟南山水風情畫卷。它盛讚濟南“家家泉水,戶戶垂楊,比江南風景,覺得更為有趣”。它寫了濟南許多的古蹟、名勝和街道、商鋪等,其中有大明湖、歷下亭、鐵公祠、歷山、舜井、趵突泉、金線泉、黑虎泉、鵲華橋以及山東巡撫衙門等。老殘站在大明湖北岸鐵公祠向南望去,只見千佛山上“梵宇僧樓,與那蒼松翠柏,高下相間,紅的火紅,白的雪白,青的靛青,綠的碧綠,更有那一株半株的丹楓夾在裡面,彷彿宋人趙千里的一幅大畫,做了一架數十里長的屏風”。

《老殘遊記》第二回用半回書的篇幅記述白妞、黑妞姊妹倆在大明湖畔演出梨花大鼓的盛況。書中稱,聽白妞演唱梨花大鼓,老殘只覺得“有說不出來的妙境”,其唱腔“百環曲折,節節高起”,“餘音繚繞,三日不絕”。只聽得“五臟六腑裡,像熨斗熨過,無一處不伏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蔘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劉鶚也對自己這半回書的描寫十分欣賞,他自評道:“王小玉說書,為聲色絕調;百鍊生著書,為文章絕調。”

《老殘遊記》的文學地位,香港中文系教授李歐梵有段評語,道:“中國傳統小說裡面,寫景寫得這麼細緻的,寫得這麼有抒情味道的,這是第一本。”

一提到濟南山水,人們都忘不了老舍的傳世美文《濟南的冬天》《濟南的秋天》,許多外地人正是讀了老舍的文章後,方始來到濟南遊覽、求學、就職乃至定居的。

濟南人感謝老舍,老舍也感恩濟南。在濟南生活、工作了4年多時間,是濟南的泉水給他以靈感,因此他親切地稱濟南是他的第二故鄉。在濟南期間,老舍創作生涯中迎來了黃金時代,其代表作《貓城記》《離婚》《大明湖》均創作完成於此時期。除了小說之外,他還寫了大量描寫濟南山水、風情的散文作品。

老舍滿懷激情寫濟南的水,他認為“以量說,以質說,以形式說,哪兒的水能比濟南?有泉——到處是泉——有河,有湖,這是由形式上分。不管是泉是河是湖,全是那麼清,全是那麼甜,哎呀,濟南是‘自然’的sweet heart吧?”又寫道:“設若沒有這泉,濟南定會丟失了一半的美。”

鮮為人知的是,他還專門寫過一篇《大明湖之春》,就在這篇寫“春”的散文中,他卻不惜筆墨地寫了“大明湖之秋”。他說:“濟南的四季,唯有秋天最好,晴暖無風處處明朗。”友人桑子中先生為老舍畫了一張《大明湖之秋》的油畫,老舍描述這幅油畫說:“湖邊只有幾株秋柳,湖中只有一隻遊艇,水作灰藍色,柳葉兒半黃。湖外,他畫上了千佛山,湖光山色,連成一幅秋圖,明朗,素淨,柳梢上似乎吹著點不大能覺出來的微風。”

老舍寫盡了濟南風情。講起濟南故事,就不能不想到老舍。老舍與濟南同在,與濟南人同在,他的作品為這座城市樹立了一塊永遠矗立的精神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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